01
黄沙漫天，大漠客栈又迎来了两位客人，她们拿下斗笠拍了拍身子，坐到位置上对着老板娘叫唤道。
“二两酒一斤牛肉。”
声音清脆，没有一丝大漠人的嗓音，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走上来问道：“这还真是稀客啊～不知两位客官是打哪来啊？”
两人摘下面纱，露出青春靓丽的少女面容，长的高大些的女孩喝了口茶水说道：“我们是从南方来，为了医治我妹妹的眼疾寻医问药至此。”
“啊哈哈哈～原来是远道而来啊，这么大风沙赶路辛苦了，客官喝酒～”老板娘的声音高昂，寒暄完后给两人倒上酒，熟牛肉也端了上来。
“敢问两位客官贵姓？”
“黑质。”
“白章。”
两女孩神色平常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，老板娘脸色一变，随即又笑道：“两位客官不要拿姐姐寻开心了，难不成两人是妖怪吗？”
两人笑笑不置可否。
“哈哈这两位还真是爱开玩笑～不过我很喜欢听这种怪谈。”
“怎么，老板娘想听故事吗？”
没有再寻求老板娘的意见，黑质拿起酒杯润了润喉自顾自说道：“吾等本是永州之野产出的异蛇，怎奈何遭人传言吾等可治愈百病，腊之以为饵，可以已大风、挛踠、瘘、疠，去死肌，杀三虫。太医借皇帝之命征集吾等的尸首借此延命。正属无奈之际，机缘巧合下偶遇仙人，他赐一物将吾身一分为二，一方失魂，一方落魄，虽是劫难但却因此可化作人形，行七七四十九善便可双蛟合一遇水化龙。”
黑质放下酒杯。
“而这一行便是最后一善。”
老板娘脸色大变，本来热闹的客栈也如着了魔般安静下来。
“我说老板娘你还在听吗？这里的人怎么都不喝酒了呢？是不是因为这酒里有tm的**啊？”黑质冷笑道，砂纸窗外黑影闪动。
“这牛肉味道不对，满是酸臭的人肉味，何况你荒烟大漠塞北那来的一对翡翠耳坠？”
哐当——
装作商队的吃酒行人推开桌子将刀出鞘，纸窗外的刀斧手已经就位！
“你们不用往后退，我根本就没醉。”
“桀桀桀桀……两个刚修成人形的畜生就想要来坏我的好事！”老板娘的脸从中间裂开变成一张蛇口，整个客栈颤抖起来，周遭的一切变的鲜红不断蠕动，流动的液体将桌椅腐蚀成渣滓。
往后瞧，厨房的方向密密麻麻挂着被解刨干净的人肉，像猪肉般分成几个部分用铁钩穿过，光是大腿便数不胜数。
“这还真是好胃口啊……”白章叹气，睁开双眼目视老板娘的灵魂说道。
“你生前也是人，何苦死后堕入魔道继续害人？”
“你们两个畜生又懂什么？我被人奸污抛尸荒野，死后名节不保又尸骨无存，我怀胎七月的胎儿也没了，你叫我如何不恨？！”
小黑啐了一口说道：“你滥杀无辜还有道理不成？”
“哈！笑话，难不成你还信这个世间的好人？我杀的人都是被美色或被钱财迷住了双眼的恶徒，杀了有何不可！”
“多说无益。”黑质抽出长剑，身后是无数的黑影破窗而入，转身挥剑，在阵阵刀光剑影中如闲庭信步般躲闪斩杀。
片刻，客栈内只剩下老板娘和她们二人。
“我的孩子们……我的孩子们……”老板娘跪地看着尸骸遍地的场景后疯了般的向她们冲来。
“我要杀了你们啊！”
颯——
收剑，甩去沾染在剑芒上的血迹，老板娘尸首分离的躺到了地上。
一切都结束了。
“圆满！终于可以升仙了！”黑质伸着懒腰说道。
白章沉默良久，随后说道：“这样好吗？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？”
“这一路上说是行善，倒不如说是见恶，我不是人，但我想了解人。”
“所以，你要放弃升仙化龙的机会？”
“我……也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化龙就等于双蛟合一，其中一人的意识必然会消散。
黑质诶了一声，趴在白章的肩膀上说道：“我愿意成为消失的哪一个。”
“我不愿意！”小白踩到她的脚上别过脑袋。
“为什么生气啊……”
“……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？”小白说出这话显得没什么底气。
“不愿意再照顾我这个瞎子了吗？”
“怎么会。”
“那……”
小白刚想开口就被小黑用手堵住了。
“我只是不想你一直这么瞎下去啊……”
小白双目失明，小黑没有法力，残缺的两人合二为一才是完整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她抓住小黑的手用脸枕住，或许是夕阳照耀的缘故，她的脸浮上了些许绯红。
“我已经习惯了，更何况有你在身边呢。”
“这样……那就这样吧。”
小黑笑了笑。
天黑了下来，往关外走去。
两人的日子还是那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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